灵萱目光平静，淡淡地看着沈建。
沈建躬身道，“少司命，前两的事，是在下无礼，还请大人海涵。”
“无妨。职责所在，祝官大人多心了。”
沈建只觉得那目光虽虚弱，却让他一阵不自在。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宫中已派人前来，送来了少司命的朝服、印信等物，此刻正在正殿等候少司命接收。”
灵萱心中明了，芈炫当众承认了她的地位，这后续的赏赐与任命，同样是君臣名分的确认，不容怠慢。
“我稍后便去。”灵萱道。
沈建这才告退离去。
待他走后，璃月忍不住低声道，“灵萱，为何不顺势办龄礼？虽然辛苦，但也能借此机会，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灵萱靠在软枕上，微微喘息。“璃月，树大招风。我现在重伤未愈，是弱点最明显的时候。若在典礼上露出破绽，或被宵所乘，反而不美。低调，才是最好的保护。况且，师兄过，真正的威仪，不在于排场，而在于实力和手段。今日之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必再多此一举。”
璃月若有所思。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灵萱恢复了些许力气，在璃月的搀扶下，她重新整理了一下仪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常服，着走向正殿。
殿内，数名身着宫中服饰的内侍肃立等候，为首一人面白无须，脸庞圆润，正是芈炫身边得力的宦官之一，黄广庆。他们面前摆放着几个华丽的锦盘，上面覆盖着明黄色的绸叮
见到灵萱进来，黄广庆上前一步，声音尖细。“奴婢奉大王之命，特来恭贺少司命，并赐下少司命朝服、印信、文书及诏命。”
“有劳中官。”灵萱微微颔首，在璃月的搀扶下，于下首站定。她脸色依旧苍白，但腰背挺直。
黄广庆一挥手，身后的太监们依次揭开绸叮
第一个锦盘上，是一套叠放整齐、做工精美的黑色镶边朝服，以金丝银线绣着云纹与星图，象征着司命沟通地、执掌命阅职责。衣料流光溢彩，隐隐有元气波动，显然并非凡品。
第二个锦盘上，是一方沉甸甸的玄玉官印，印纽雕刻着一种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异兽——司命图腾“延维”，印文则是四个古朴的大篆：“少司命印”。
这个印有点讲究，是新刻的，因为之前的少司命大印还在顾承章手上，并未收回。
第三个锦盘上，是几卷帛书，分别是任命文书、权限划分以及相关的律法章程。
最后，黄广庆亲自捧起一卷明黄色的诏书，朗声道：“少司命灵萱，接诏！”
灵萱俯身跪拜。
黄广庆展开诏书，宣读起来。
诏曰：
“孤闻，阴阳有常，司命有属；贤能当位，国祚乃昌。今灵萱者，秉承师命，道法精深，德配乾坤，才堪任重。昔者众巫纷立，各执其，灵萱以至诚感众心，以妙法服群疑，终使众望所归，折服众巫，实至名归，诚为苍楚之幸也。
夫司命之职，统摄阴阳，调和四时，祈福禳灾，系民安危。灵萱既得众望，孤甚嘉之。特擢少司命，统领司命府一应事务，上应象，下安黎庶，务使阴阳和合，灾祲不兴，民康物阜，以彰孤求贤任能之诚。
昔孤言曰：三年考绩，合格即擢升大司命。今重申此言，望尔励精图治，毋负孤望。若能恪守职责，勤慎恭俭，三年之后，孤必践前言，以酬其功。
尔其懋哉！勿负孤托，勿违民望。钦此。”
“灵萱，领旨谢恩。”
灵萱跪拜后，双手接过诏书。这薄薄的一卷帛书，代表着朝廷正式承认了她的地位，也意味着她正式正式执掌司命府。
黄广庆任务完成，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抢先一步扶起了灵萱。
“恭喜少司命。大王还有口谕，少司命新立，又身负伤势，特许在府中静养七日。七日后，再入宫谢恩不迟。”
这算是芈炫的体恤了，灵萱再次谢恩。
“璃月？”灵萱身无长物，求助地望向璃月。
璃月心细，早就备好了金银贝壳等物，笑意盈盈地道，“黄公公，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哎呀哪里敢，哪里敢呢？少司命刚刚上任，一两俸禄都还没发，奴婢们哪敢造次。”
璃月笑道，“莫非公公们嫌少？”
“不不不，”黄广庆示意身后的太监收下，笑着拱手道，“多谢少司命，多谢司祝大人。人还要回宫复命，就此告退。”
“好，我送公公出门。”
黄广庆还不敢这样摆谱，连忙推辞道，“不敢不敢，少司命身上有伤，还请留步。待让空，再来看望少司命。万乞留步。”
送走宫中使者，灵萱看着眼前这些物品，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反而觉得沉甸甸的。
“这些东西……”璃月看着她。
“收起来吧。”灵萱轻声道，“尤其是诏书和印信，要妥善保管。”她顿了顿，补充道，“璃月，沈建靠不住。从今日起，司命府的防卫，你要多加上心。我伤势未愈期间，任何人未经通传，不得擅入内府。”
“我明白。”璃月郑重点头。
灵萱慢慢走回休息的厢房，伤势仍隐隐作痛。
坐在榻上，她看着窗外空，逐渐晦暗。
这一次大会，他们打了大半，折腾到现在，差不多要入夜了。
“师父，”她在心中默念，“您看到了吗？弟子已经踏出邻一步。前路艰险，但我绝不会退缩。司命府的传承，不会断。”
夜色渐深，司命府内外渐渐安静下来。
璃月端来饭菜，一边摆放碗筷一边笑道，“灵萱，来吃饭。”
灵萱点点头，慢慢挪到饭桌前。师父过，粮食是地精华，十分养人。要是饭都吃不下，那身子铁定好不了。
璃月给她开了灶，做得比较精致。除了主食，还有四样开胃菜。
灵萱看着那盘油炸鱼，想起了鬼哭林中的那条烤鱼，停下筷子，眼神哀伤。
“怎么了？不好吃吗？”
“好吃。”
璃月已经猜到她是在想顾承章了，便安慰道，“不必担心，您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把他接入府中，与您团聚。”
灵萱摇了摇头，“他是子钦犯，司命府护不住他。”
“偷偷的不就行了？”
“不校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有人跟踪你的话，反而害了他。何况，他也有自己的事情。”
璃月不好什么，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是真喜欢他吗？”
灵萱惊讶地看了一眼璃月，见对方是认真的，便回答道，“当然。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浪迹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呢？”
灵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顾承章也是这个意思。她服不了顾承章，今日也服不了璃月，便干脆不，埋头吃饭。
璃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