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灵萱的吩咐,司命府虽然有了新的主心骨,但没有任何喜庆的仪式,一切照旧。璃月让月出趟门,买几盒好一点的脂粉回来,掩盖一下灵萱过分苍白的脸色。
司命府高大的院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也隔绝了鲜活的市井气息。月像一只被短暂放出笼子的雀鸟,脚步轻快地穿梭在熟悉的巷道里。
她刻意避开了通往繁华主道的大路,一头扎进了那片她更为熟稔的、交织着烟火气与旧日回忆的巷弄集剩
这里没有主道上那些衣着光鲜、眼神睥睨的贵人,更多的是为生活奔波的寻常百姓和商贩。空气中弥漫着刚出炉的肉饼的焦香、臊子面热辣的蒸汽,以及糖葫芦晶莹糖壳下的酸甜气息。
月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往日遭受的白眼和驱赶,也被这温暖的气息冲淡了些。她先买了两盒脂粉,仔细包好揣进怀里,然后便迫不及待地买了一串糖葫芦,口口地舔着,享受着那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她吃完糖葫芦,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又开始在一个卖玩意儿的摊子前流连,拿起这个看看,那个摸摸,脸上洋溢着简单的快乐。
以前她多看两眼都会遭到怒骂和驱赶,现在无论怎么摆弄,摊主都不会多什么,因为她真的能掏钱。
璃月对她挺大方,想买什么一般都会满足。
郑鹤卿混在人流中,气息收敛。他穿着普通的服饰,面容平庸,不会引起注意。他远远跟在月身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确认她是否真的孤身一人,是否有司命府的暗哨在附近保护。
月贪吃又贪玩,不知不觉间混了半个早晨。郑鹤卿耐心地等着。
她终于逛够了,揣着脂粉,心满意足地转向通往司命府后巷的路时,时机已到。
月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蹦蹦跳跳地往里走。忽然,她感觉身后似乎有极轻微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从后方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臂则紧紧箍住了她的腰,瞬间将她提离地面。
“唔!”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脂粉盒啪嗒掉在地上,碎裂开来,细腻的粉末洒了一地。她拼命挣扎,双腿乱蹬,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她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
郑鹤卿毫不费力地制住了她,身形一闪,掠入旁边一个废弃已久的院落。
院内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只有一间摇摇欲坠的瓦房。郑鹤卿将月咚一下扔在地面上,动作粗暴,没有丝毫怜惜。
月被摔得七荤八素,半抬不起头。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她都快哭出来了。
郑鹤卿直接问,“就一件事,顾承章藏在什么地方?”
顾承章?月心中猛地一紧。她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不知道?”郑鹤卿笑了笑,“灵萱和你什么关系?你会不知道她最大的秘密?在我面前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真不知道。灵萱刚刚当上了少司命,还没有召见我。”
郑鹤卿没有多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扔给她。
月打开一看,全是金银、东珠等物,价值连城。
他蹲下身,“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买什么都够了。你再也不用回司命府看人脸色,去当个下贱的奴婢,只要你一句话,如何?”
月虽然害怕,但她仍然在坚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放开我!”
“再这样,你会吃苦头的。”
月闭上眼睛,哭了起来。
郑鹤卿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咔嚓”一声,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左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起来,被扭断了。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脸煞白如纸。
“!”
月疼得几乎晕厥,但依旧只是哭喊,没有其他的字眼。
郑鹤卿眼神一厉,再次出手。
月的惨叫声在破败的院落中回荡,格外刺耳。她蜷缩在地上,身体因剧痛而痉挛,眼泪混合着汗水与灰尘,糊满了脸颊。但除了惨叫,没有吐露半个字。
酷刑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月几次疼得晕死过去,又被他弄醒。她的衣衫全是冷汗和血水,的身体布满了青紫的伤痕。
郑鹤卿终于停了下来,眉头微蹙。他没想到这个丫头竟如此硬气。严刑拷打看来是行不通了,至少短时间内难以奏效。如果璃月发现月失踪,搜查起来,会很麻烦。
他改变了策略。
“很好,你很忠心。”郑鹤卿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擦了擦月脸上的泪水和污迹。“但你的忠心,救不了你的灵萱姐姐。”
月喘息不止,警惕地看着他。
他顿了顿,看着月的眼睛,继续道,“你,璃月和灵萱知道你落了难,她们会不会来救你?听你还有个哥哥,会不会来救你?”
月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恐惧。“不要!你不要伤害他们!”
“那就简单了。还是那个问题,顾承章在哪里?了,你就可以走。那个袋子也是你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灵萱姑娘刚进司命府,只有璃月姑娘接近她,我还一句话没和她过。从哪里来,顾承章躲在哪里,她没有同任何人,包括璃月,也是不知道的。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就没有什么价值了。”郑鹤卿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月立刻窒息,由于四肢都被打断,软软垂下,只有身体在剧烈挣扎。
郑鹤卿刻意控制力道,让她挣扎了许久,直到她脸色发紫,身体不再抖动,这才把她扔在地上。
看着不断抽搐的月,他拍了拍手,躲在暗处的手下走了出来,“大人。”
“拿个麻袋,把她装进去,送到城西乱葬岗。再写封信送到司命府,告诉灵萱,今晚子时,只许她一个人来。多一个人,立刻撕票。”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