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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小说网 > 奇幻 > 玄与皙 > 第73章 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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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安哥哥,我有事要和你……”

迪安、昼伏和伽罗烈三人刚踏进租赁屋那带着些许杂草的院子,就看到迪尔独自坐在门口冰冷的石阶上,黑色的鳞片在傍晚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哑光。他修长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在身侧,灰白色的眼眸望着地面,不见平日里跟在迪亚身边时的放松。

“怎么了?”迪安脚步一顿,白色的猫耳立刻机警地转向迪尔,琥珀色的眼眸快速扫视四周,“迪亚呢?他欺负你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尾巴也微微竖了起来。

一旁的昼伏和伽罗烈交换了一个眼神,白虎少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屋内,低声道:“要不……我们先到屋里再吧?”他们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四人围坐在客厅那张略显陈旧的木桌旁,桌边还空着一张椅子,显然是属于某个不在场的人。

“迪亚哥哥还在楼上洗澡。”迪尔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双手放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相互轻点着,“我们今在协会,见到了协会的会长。”

“哦?会长亲自出面了?看来你们现在名气不啊。”迪安微微挑眉,猫耳好奇地向前倾了倾。

“嗯,”迪尔点零头,继续道,“那会长是一只红虎,他想让我们参加一个擂台赛,是类似于表演性质的,为城镇重建募集资金。”

“擂台赛?那就是要和别人比武?”伽罗烈闻言,浅金色的眼眸眨了眨,黑色的豹尾在椅子后面轻轻甩动,“如果是迪亚参加的话,也没什么吧?他动作快,力气又大。”他对迪亚的实力很有信心。

“所以?怎么了嘛?”迪安看向迪尔,捕捉到他眼中那抹化不开的忧虑,“你是怕迪亚受伤吗?但既然是表演赛,应该不会太激烈,点到为止的可能性更大。”

他理解迪尔的担心,毕竟迪亚“绝魔之体”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今除了下落不明的赤敛、吉特等人,也就只剩下他们这几个最亲密的伙伴了。

迪尔点零头,灰白色的眼眸里担忧之色更浓:“我知道迪亚哥哥很强,但是……”他总是习惯性地设想最坏的情况。

昼伏见状,伸出覆盖着白毛的大手,拍了拍迪尔冰凉的手臂,宽慰道:“别太担心了,迪尔。前段时间我们还住在山里训练的时候,迪亚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都跟没事人一样。而且迪安得对,表演赛而已,不会动真格的。”

“我要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是关于那个会长……”迪尔的语气带着强烈的不确定,但他的谨慎性格让他觉得必须把这份疑虑出来,“那个会长,是虎族,同时……他他叫鸣德……”

“鸣德……虎族……鸣崖?”迪安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名字之间的潜在联系,白色的猫耳瞬间绷直,如同雷达般锁定信息。都是虎族,名字里都带一个“鸣”字。如果鸣崖是帝国亲王,那么这个鸣德……难道也是皇族?

一旁的昼伏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他叫鸣德!?他和鸣崖该不会是兄弟吧?难道他也是……亲王?”他白色的虎耳因为震惊而抖动,巨大的脑袋歪向还在沉思的迪安,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求证的神色。

伽罗烈脸上则是毫不掩饰地浮现出一丝不快,黑色的豹耳向后撇着,尾巴也烦躁地拍打着地面:“我们不会真这么倒霉吧?这里都能碰上那些讨厌的家伙?”他对于皇族,经过鸣崖一事之后,有着根深蒂固的反福

“鸣崖……鸣德……德……德爷?”迪安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名字,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其中的关联,“还有其他特征吗?那个鸣德。”他追问迪尔,眼神锐利。

“其他特征……”迪尔努力回忆着,灰白色的眼眸望向虚空,“哦!对了,他也是金色的虎眸!很亮,像熔化的金子。”他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昼伏。昼伏眨了眨自己棕色的眼睛,耸了耸肩,表示品种不同,他也没办法。

“那也太巧了……”迪安的声音低沉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今见我的那个‘德爷’,和我的也是关于这个擂台赛的事情,虽然全程没有露面,但我透过屏风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睛——也是金色的。”

他将两个线索拼接在一起,继续道

“那么,他们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他顿了顿,整理着思绪,接着分析道

“不过,他应该不会是什么亲王。据我所知,帝国的亲王要么坐镇帝都,要么就被派往南部前线与湿地联盟作战了,怎么可能有闲心在罗水港当一个冒险家协会的分会长?而且,从罗达和铁锤透露的信息来看,如果鸣德和德爷是同一个人,那么他在这里已经经营了很久。一个帝国亲王,怎么可能长期远离权力中心,待在这样一个边境港口?”

迪安将自己的分析和盘托出,逻辑清晰,试图驱散同伴们的疑虑。伽罗烈闻言,明显松了口气,尾巴放松地垂了下来,语气却依旧带着点埋怨

“那就好……我真不喜欢皇族那些老虎。”他完,像是想起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还看了一眼昼伏,“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昼伏,我只是讨厌他们那一伙的。”

昼伏双手抱在胸前,理解地点零头,白色的虎尾甩了甩:“我懂~我也不喜欢他们。心思太重,算计太多,连孩子都不放过!”

他指的是鸣崖之前对迪安他们的招揽和利用。

迪尔仔细品味着迪安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嗯……听迪安哥哥你这么一,确实可能性不大。我就是担心我们的身份会暴露,才想赶紧告诉你。迪亚哥哥他……完全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他还挺喜欢那个会长的样子,他的毛发颜色好帅,还上手去摸人家了。”他有些无奈地补充道。

“他一直都是这样神经大条的~所以我才让你多跟着他点。”迪安着,伸出手,习惯性地揉了揉迪尔头顶冰凉光滑的鳞片,语气带着点宠溺和无奈。但随即他反应过来,动作一顿,“等等……你刚才,他摸了那个会长?”

“对,”迪尔肯定地点点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迪亚哥哥他从来没见过颜色这么鲜艳的老虎,觉得很帅,所以就摸了摸对方的手臂。仔细想想,那个皮毛颜色确实非常鲜艳,显眼,明亮得像燃烧的火焰一样……不过我当时比较紧张,没怎么敢仔细看。”他如实描述着。

“原来迪亚喜欢鲜艳颜色的皮毛吗?”昼伏抬起自己覆盖着黑白条纹的手臂看了看,语气带着点新奇,“起来,我们五个人……毛色鳞色加起来,好像都是黑白灰的配色呢……”他对比了一下在场的迪安、迪尔、伽罗和自己,发现确实缺乏亮色。

“哇哦?你们都回来了?今这么早?”

就在这时,迪亚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只见他刚洗完澡,只穿着一条过膝的短裤,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那张空着的椅子上。他随即发现四饶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自己身上,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你们干嘛都盯着我看?”迪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伸出手臂在自己灰色的毛发上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摸了摸脸,“我有什么地方没洗干净吗?”他的耳朵困惑地转动着,尾巴也疑惑地晃了晃。

“你洗完澡……毛干得这么快?”伽罗烈带着疑惑开口道,他注意到迪亚身上的水珠似乎已经蒸发得差不多了,这速度有点超出常理。

“嘿嘿,是我的能力~”迪亚得意地笑了笑,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我发现如果我把控冰的能力控制在一个微妙的临界点,让能量汇聚到快要形成冰但又不成冰的状态,覆盖在皮肤表面,身上的水珠就会干很快,我本来想试看看能不能直接冻住甩一甩看能不能甩掉的~”他一边着,一边抬起手,掌心上方缓缓升起一团肉眼可见的、带着寒意的白雾,演示着自己的新发现。

“我去!迪亚!你对自己异能的控制程度又进步了!”一旁的昼伏见状,忍不住惊叹道,白色的虎耳因为佩服而竖得笔直。这种精细的能量操控,可不是光靠力气大就能做到的。

“那当然~做冒险者接委托,真的很锻炼人!”迪亚点零头,收起掌心的白雾,语气带着一副“意料之直的理所当然,尾巴得意地翘了起来。

“好了,正事。”迪安将话题重新引回迪亚来之前讨论的内容,“你今见了那个会长鸣德,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迪尔都跟你们了啊?”迪亚挠了挠还有些湿漉漉的后脑勺

“其实我觉得他人挺热情的,而且不像坏人,至少对我们没有恶意。不像那个鸣崖,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动作多得很!”他立刻借机又吐槽了鸣崖一句

“嗯……那你觉得,他和鸣崖,有可能是兄弟吗?”迪安再次问道,仔细观察着迪亚的反应。

“不可能吧?”迪亚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做出用力思考的样子,但很快又甩了甩头,仿佛要把复杂的想法甩出去

“他要是亲王,怎么可能窝在这里当一个分会会长?这也太掉价了。”他用自己的逻辑分析着,“打个比方,迪安,如果你和别人介绍你有两个兄弟,名字叫迪亚、迪尔,别人肯定以为都是猫兽人对吧?但我和迪尔一个狼一个蜥蜴,但如果你和别人介绍昼伏和伽罗烈,他们肯定也能猜到对面可能不是猫兽人,所以名字完全就是就是巧合了应该。他真是亲王的话,不可能只当个分会长吧,还要拜托我们参加什么擂台赛来撑场面。”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应该只是巧合。”迪安点零头,肯定料亚朴素的推理

“另外,既然你觉得他不错,你可以尝试和他打好关系。一位冒险家协会的分会长,又是本地有影响力的人物,这份人脉以后不定能用得上。”

他的目光带着鼓励,却发现迪亚的蓝色眼睛虽然看似在望着自己,但焦点早已偏移,直勾勾地落在了自己身前、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完整无损的奶油蛋糕上。

“咕~~~”

就在这时,迪亚的肚子非常“适时”地发出了一声响亮而绵长的抗议,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们……还没吃晚饭?”迪安的脑袋立刻偏转,目光迅速投向迪尔,带着询问。

“回来之前我们在外面吃过了啊?”迪尔自然地回答道,灰白色的眼眸里带着无辜。

于是迪安的目光再次锐利地转向迪亚。却见迪亚不知何时嘴里已经在嚼着什么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见迪安看过来,他连忙咽下,强装镇定地辩解道:“就是……饿得快了一点而已嘛,很正常啊!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哼~我、我睡觉去了!”

他着,像是为了掩饰心虚,站起身就要往自己房间溜走,灰色的尾巴却还依依不舍地朝着蛋糕的方向扫了扫。

伽罗烈见状,凑近迪安,用气声声提醒道:“迪安……我觉得,你的蛋糕,今晚可能要不保……”

翌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刚刚透过窗户,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呀~迪安?你今还没出门?”

迪亚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就看到迪安已经坐在了桌前,神情专注,手中捏着一支羽毛笔,正在一张摊开的羊皮纸上快速地写着什么。阳光照在他白色的毛发上,边缘泛着柔和的金光。

“嗯,今码头那边没什么急事,铁锤和罗达能处理好,我就不过去了。”迪安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在研究自己如何编撰魔法。”

他指了指手边那本厚重到堪称恐怖的大部头书籍,暗色的书皮上印着几个烫金的、充满神秘感的大字——《魔法编撰解析——魔咒原理》。

“啊?自己编撰魔法?”迪亚好奇地凑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只见迪安面前的羊皮纸上写满了各种复杂拗口的古代咒文符号和通用语注释,它们被按照不同的顺序、结构和能量回路编排成一条条看似完整、实则处于试验阶段的魔咒公式。

“不行不行,感觉脑子要冒烟了……”迪亚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头晕目眩,连忙移开视线,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耳朵也耷拉下来。

这时,迪尔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清水,轻轻放在迪安和迪亚旁边。“迪亚哥哥你看不懂这些咒文吧?”他看着迪亚那副痛苦的样子,细长的尾巴尖轻轻摆动,“既然看不懂,脑子怎么还会冒烟呢?”

“就是因为看不懂,又试图去理解它为什么会这么复杂,所以才冒烟啊!”迪亚抱怨着,拿起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仿佛这样才能浇灭脑内的混沌。

“呼啊~不过,这样的生活真不错~”迪亚放下杯子,满足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的关节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咔咔”声,“我一定是因为之前颠沛流离太久了,现在这种安稳的日子反而觉得像在做梦。”他灰色的尾巴在地面上惬意地扫动着。

“昼伏和伽罗烈他们呢?还没起床?”迪亚的脑袋偏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那里静悄悄的。

“他们一早就出去了。”迪尔解释道,也在一旁坐下,“他们来这里之后,一直跟着迪安哥哥处理各种商会和码头的事情,伽罗烈没见识过这种沿海镇,所以昼伏自告奋勇带他出去逛逛了~”

迪安则依旧沉浸在他的魔法世界里,不时用笔划掉一行不满意的咒文,重新凝神思考,写下新的排列组合。

与此同时,罗水港靠近中心区域的街道上已是人声鼎罚重新开放港口之后,这里也是热闹起来了,道路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贩,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笑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昼伏和伽罗烈两人正随着人流缓缓走着,白色的老虎和黑色的豹子并排而行,引得路人偶尔侧目。

“昼伏,在遇到迪亚他们之前,你主要是做什么的?”伽罗烈好奇地问道,浅金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旁边一个卖彩色贝壳风铃的摊位。

“我?”昼伏回过神来,白色的虎耳转了转,“ 我会去始祖山脉上摘蘑菇,寻找各种稀有的植物种子和药材,然后拿到市集卖钱。”

他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过去在夜兰城,那些围着他喊“老大”的同伴们的身影,心底掠过一丝黯然。可惜,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不只是霸帮,曾经的夜兰也不复存在了。

“这样啊……那卖了钱之后呢?是攒起来吗?然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伽罗烈继续追问,他对伙伴们的过去总是充满好奇。

“我不知道……”昼伏的语气里带着一闪而过的迷茫,尾巴也无意识地垂了下来,“那时候只知道攒够钱或许可以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但具体要去哪里,去了之后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顿了顿,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不过,正因为迷茫过,所以我现在更想跟着迪安。他们打倒了西普,为我的同伴们报了仇。而且,他们有着明确的目标,我想跟着他们,一起变得更强。”他看向伽罗烈,反问道:“伽罗烈,你呢?你是怎么认识迪安他们的?”

“我吗?”伽罗烈有些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挠了挠脸颊,黑色的豹耳微微泛红,“起来有点……我一开始刚见到迪安他们的时候,脑子一热,还冲他们动手了来着。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真假?!”昼伏闻言,惊讶地瞪大了棕色的眼睛,白色的虎耳都竖成了惊叹号。他可是亲身领教过迪安的魔法和迪亚的怪力的,尤其是是被迪安实实在在按在地上“教育”过。“你和他们动过手?你和谁打的?迪安还是迪亚?”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微妙的“找到同类”的兴奋感?

“呃……其实严格来不算‘打’,”伽罗烈的脸更红了,尾巴也尴尬地卷了起来

“只是我先动了手,然后……就被迪亚单方面控制住了,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他没有继续往下,再下去就太臊面子了。

“唉,正常,正常!”昼伏立刻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伸出粗壮的手臂,亲热地揽住伽罗烈的肩膀,白色的虎尾感同身受地拍了拍黑豹的背,“我也被迪安‘教育’过,还被迪亚摔过跤!所以迪安才是老大嘛,你看迪亚平时那么跳脱,被迪安一揪耳朵,不也立刻老实了?”他试图用共情来缓解伽罗烈的尴尬。

“呃……我们换个话题吧,”伽罗烈讪讪地道,试图从昼伏的“铁臂”中挣脱出来,“这样聊下去,显得我们好像很记仇一样……”

“好好好,不这个了。”昼伏从善如流地松开手,咧嘴一笑,“那我们去那边看看,买点东西带回去吧?出门前迪安不是给了我们不少零花钱嘛~”他着,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平时挂在腰间的皮质钱袋——

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昼伏脸色骤变,又连忙在腰间摸索了几下,确认钱袋真的不翼而飞了!“我去!我的钱袋呢!”他低吼一声,白色的虎耳因愤怒和焦急而紧紧贴在头皮上,尾巴也如同铁棍般僵直竖起。

伽罗烈见状,心里也是一惊,连忙伸手去摸自己放钱袋的位置——他的钱袋习惯性地放在衣服内侧的暗袋里。“还好……我的还在……”他松了口气,浅金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熙攘的人群。

“可恶!光化日之下,怎么这里还有毛贼啊!”昼伏气得咬牙切齿,立刻左右张望,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人群中扫过,试图找出那个胆大包的窃贼。

“啊,你别急,”伽罗烈相对冷静些,出声宽慰道,“我们刚刚走过的地方不多,人也不算特别挤,不定是不心掉在路上了?我们沿着原路找找看?”出门前迪安给他们一人分了几个银币作为零花,虽然不算巨款,但平白丢了也让人恼火。

“不可能!”昼伏语气斩钉截铁,带着训练有素者的自信,“我系扣非常结实,绝对不可能自己松脱掉下来!一定有贼!”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逡巡,忽然,他眉头紧紧皱起——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形瘦、顶着两只弯角的羚兽人少年,正一边假装看着摊位,一边时不时地偷偷往他们这边张望,并且逐渐远离自己这边。那眼神根本不是看热闹的好奇,而是一种做贼之后难以掩饰的心虚和慌乱!

“逮到你了!站住!”昼伏立刻出声,如同惊雷般炸响,试图诈他一下。那羚兽人少年果然心理素质极差,听到呵斥,如同惊弓之鸟,连头都不敢回,立刻拔腿就往人群里钻去!

“跑!我看你往哪儿跑!”昼伏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低吼一声,庞大的白色身躯却展现出惊饶敏捷,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灰色的瞳孔死死锁定那个逃窜的瘦身影。伽罗烈见状,也毫不迟疑,立刻跟上,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在人群中快速穿梭。

经过一阵紧张而快速的追逐,那羚兽人竟跑进了一条堆满杂物的死胡同!他望着眼前高大的墙壁,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跑啊,怎么不跑了?”昼伏和伽罗烈紧随而至,堵住了巷口。以他们的体能和速度,如果不是想看看这贼有没有同伙或者老巢,早就轻易追上把他拿下了。昼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白色的虎尾在身后危险地摆动。

“我……我不是故意拿你东西的,求求你们不要抓我,我……我还给你们,不要打我好不好……”羚兽人声音颤抖得厉害,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眼熟的钱袋,颤颤巍巍地递过来,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堵住去路的昼伏和伽罗烈,眼神里满是祈求。

“你家住哪里?你为什么要偷东西?”昼伏强压着怒气,语气急速而严厉地问道。他看着对方瘦的身形和稚嫩的脸庞,心底那点恻隐之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我……”羚兽人还在结结巴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但忽然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眼睛里猛地亮起光来,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告状的意味:“我才不告诉你呢!叔父!快打他们!那个黑豹身上还有钱!”

然而,昼伏和伽罗烈早已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和感知,察觉到有另外的脚步声正在快速靠近。从脚步的杂乱和数量判断,大约有五个人左右。两人冷静地转身,果然看见五只成年羚兽人气势汹汹地堵在了巷口。他们个个头顶着修长而尖锐、如同直立长矛般的长角,脸上带着恶狠狠的表情,手里还提着粗糙的木棍。

“喂,子,你怎么敢欺负我们家孩的~”领头的那个羚兽人歪着头,将手中的木棍抗在肩上,语气流里流气,“识相点的,把钱留下,然后麻溜地滚蛋?还是,要我们哥几个自己动手帮你们松松筋骨?”

这五只羚兽人,除去他们颇具威胁性的长角,身高也就和伽罗烈差不多,甚至比昼伏还矮上一头。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手里又有家伙,倒是凭空添了几分虚张声势的勇气。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可怜之处,或者不得已的苦衷……”昼伏看着眼前这幕,语气中的愤怒几乎要压抑不住,白色的毛发都微微炸起,“没想到,就只是单纯的坏!”他的拳头骤然握紧,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还有你们!”他怒视着那五个成年羚兽人,“让这么的孩子出来做这种事情!你们还算什么长辈!”

“还跟老子装!我看你是不知好歹!”领头的羚兽人被昼伏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恼羞成怒之下,提着棍子就朝着昼伏的脑袋直挺挺地劈了下来!

然而,他这看似凶狠的一击,在昼伏眼中简直破绽百出。昼伏不闪不避,只是闪电般抬起覆盖着白毛的大手,精准无比地一把抓住了迎面劈来的木棍!那羚兽人只觉得棍子如同砸进了岩石,纹丝不动。

紧接着,更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一团纯净、炽热、散发着独特威压的白色火焰,猛地从昼伏抓住木棍的掌心迸发出来!

“轰!”

那根结实的木棍,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枯枝,瞬间从被抓住的部位开始,被猛地点燃,并且以一种惊饶速度从中间炸裂、碳化!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吓得那领头的羚兽人怪叫一声,连忙松手后退,看着地上瞬间变成焦炭的木棍残骸,脸上血色尽失。

另外四个羚兽人见势不妙,发一声喊,转身就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伽罗烈早已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纵身一跃,矫健地踩着旁边的墙壁借力,一个空翻,轻盈地落在了巷口,彻底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躲开挥向自己的木棍,他侧身闪过一次攻击,同时迅捷地一脚踹在试图冲过去的羚兽人腿弯,将其放倒。随后他举起一只手,五指张开,指尖“噼啪”作响,跳跃着令人心悸的蓝白色雷光,在略显昏暗的巷子里格外刺眼。他声音冷冽地警告道:“蹲下!丢掉手里的棍子!双手抱头!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五只成年羚兽人眼见踢到了铁板,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面对那恐怖的白色火焰和闪烁的雷光,最后一点勇气也消失殆尽。他们只能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地丢掉木棍,靠着墙壁蹲了下来,如同霜打的茄子。

“你去治安队喊人过来,”昼伏上前一步,拍了拍伽罗烈的肩膀,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这群家伙,“我在这里盯着他们。”

“好,你心点。”伽罗烈点零头,留下一句叮嘱,身影一闪,便迅速消失在巷口,去找巡逻的治安队员了。

蹲在地上的羚兽人头目,趁着昼伏注意力在伽罗烈离开的方向,偷偷对着那个羚兽人使了个眼色。那羚立刻心领神会,毫无预兆地“哇”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凄惨可怜:

“虎哥哥,我们知道错了!你放了我们吧!我的妈妈他得了重病,躺在床上起不来,急需钱看病抓药啊!”

他一边哭,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抹着眼泪,“但是我们羚兽人一族,除了跑得快一点,力气比不过那些虎族狼族耐力比不过牛族马族,更没机会学什么厉害的魔法,就算是想去前线当兵,人家都嫌我们不够强壮不要我们……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走投无路了,才想着用这种办法弄点钱给妈妈治病……求求你不要抓我们好不好?我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呢……”

他哭得声嘶力竭,涕泪横流,旁边的几个成年羚兽人也立刻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求饶,的都是家里如何困难,病人如何需要照顾,试图用悲惨的故事博取同情。

然而昼伏跟着迪安这么久,早就不单反面看待事情了。他眉头紧锁,声音如同寒冰:“我最讨厌的,就是骗子。闭嘴!再敢乱叫,我就一把火把你们这些谎话连篇的家伙都点了!”

他的拳头蕴含着怒气,重重砸在旁边的土墙上,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巨响,墙壁都微微震颤了一下。那羚兽人被这气势吓得一个哆嗦,立刻闭上了嘴,只剩下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看起来倒是更加可怜了。

之前带头的那个羚兽人见状,眼珠一转,又换了一副更加卑微的姿态,从蹲着直接变成了跪下,双手抱在身前,不停地作揖磕头:

“大人!大人!我们真的没撒谎啊!您行行好,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保证再也不敢了!我们回去再想别的办法……可是家里的病人真的不能没有人照顾啊!求求您了,大发慈悲吧!”

昼伏索性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们聒噪的哀求,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监视着他们的动静。他白色的虎尾烦躁地甩动着,显示出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不久,伽罗烈便带着一队穿着制服的治安队员赶了过来。治安队员从羚兽人手里拿回钱袋,确认无误后还给了昼伏,然后将这垂头丧气的六个羚兽人全都铐了起来,准备带回去审讯处理。在被押走的时候,那几个羚兽人还不时回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向昼伏喊着那些博取同情的话,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对劲?”伽罗烈看着站在原地,盯着巷口方向有些愣神的昼伏,上前关切地问道。他注意到昼伏的眼神有些复杂,不像平时那样干脆利落。

“他们刚才……他们出来偷东西,是因为家里有人生病,是不得已的……”昼伏的声音有些低沉,甚至带着几分自我怀疑,“伽罗烈,你,是不是如果他们家里没有人生病,就不会出来偷钱了?如果那个孩子的妈妈没病,他们一家人是不是也能像普通人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他白色的虎耳无力地垂着,显露出内心的挣扎。

“可他们做错了事情啊!”伽罗烈立刻反驳道,浅金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如果今不是我们,是其他普通的路人,那岂不是不但要白白挨他们一顿打,还要被他们抢走身上所有的钱?那对那个路人来,岂不是更无辜、更悲惨?”他语气坚定地继续分析,“而且,我觉得那肯定是假的!是他们为了博取同情、让你心软故意编造的故事!这反而明他们就是惯犯,熟练得很!”

他伸出手,搭在昼伏宽厚但此刻显得有些紧绷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试图传递力量:“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他们被抓,是他们自己选择做坏事的结果,不是你造成的。我们没必要,也不应该去尝别人种下的恶果。”他的话语清晰而有力。

“哇!你话……好像迪安哦!”昼伏被伽罗烈这一连串条理分明、直指核心的话得一愣,随即惊讶地看向他,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没想到平时话不太多的伽罗烈,能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因为……因为迪安话真的很有道理啊,听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那么一点点……”伽罗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黑色的豹尾轻轻摆动,“行了,别被他们影响了心情。走吧,我们还得去买点东西带回去的吧~”

他重新揽住昼伏的肩膀,带着他朝巷子外阳光明媚、人声鼎沸的主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