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匆匆的进到大殿,李斯紧紧的跟在其后。
两人进门以后,只见皇帝正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而太子则是对皇帝怒目而视。
再看旁边,郭夫人脸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不知道是谁打的。
韩非心中一沉。
“陛下。”
韩非与李斯一同拱手见礼。
皇帝嗯了一声,对郭瑗之:“瑗之,委屈你了。”
郭瑗之捂着被扇红的脸颊,凄笑道:“妾无事。”
韩非怔怔的看着李斯,师兄,这是啥情况?
李斯茫然的摇头,我跟你一起进来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情况?
就听太子对皇帝:“陛下,您一意孤行,一定会后悔的。”
田秀听这话以后觉得好笑,:“朕从来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太子又对郭瑗之一拜,:“儿臣谢夫人方才的相救之情。”
郭瑗之笑了笑,没话。
刚才要不是她冒死冲出来,这一巴掌就扇到太子脸上了。
这一拜,她受了。
太子谢完郭瑗之,又对田秀:“陛下,如果您执意要增加税赋修建长城,就早点整军备战吧!您这么搞,百姓迟早要揭竿而起,重演苍梧郡民变。”
“你竟敢跟朕这么话?”皇帝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韩非也没有想到太子居然这么有种。
苍梧郡民变,这种事情能拿出来吗?
这不是在揭皇帝的伤疤。
韩非对田秀道:
“陛下,太子只是一时失言,请您不要和太子计较。”
李斯也跟着劝:“陛下息怒。”
田秀看到众人都替太子求情,心里的火那已经消了不少,结果太子却:
“我现在很理智,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父皇他乱加税赋,不顾百姓死活,强行去修长城,这就是不对,我就是要反对!”
这话听到皇帝的火一下又上来了。
他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太子的将来铺路?
长城修好了以后,得利的还是太子, 骂名反而都让他担了。
至于税赋,太子继位以后可以把税赋再降低,到时候民心都会归附。
太子的皇位就能坐稳了。
他为了太子可以操碎了心。
可太子居然从来没有理解过他!
皇帝指着田继业,:
“朕为了你操碎了心,可是你这个狼心狗肺之徒,居然敢这般顶撞朕。”
“朕居然让你这种蠢货当了这么多年的太监,我他妈真是瞎了眼!!!”
“朕没你这种儿子,给我滚,滚!!!”
韩非、李斯见皇帝发怒,赶紧跑过来劝:
“陛下息怒啊!”
“太子他只是一时失言而已,他不是存心的!”
章邯、王奉所有听到动静的人都进来劝皇帝,求皇帝息怒。
看到这么多人为自己求情,太子却并不领情,反而咬牙切齿的:
“身为太子,不能劝君上摒弃暴政,这样的太子,不当也罢!”
“好!”
“太子有种!!”
皇帝额头上爆起的青筋,攥紧的拳头,那双要杀饶眼睛,都能明此刻皇帝心中的愤怒。
“朕现在就废了你,立襄阳王为太子!!”
田继业冷冷的道:“父皇想立六弟为太子请自便!”
废太子可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太子是国本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下动荡,满朝文武绝不会答应皇帝随意废太子。
因此田继业表现的有恃无恐。
田秀也是被气糊涂了,才会要废了太子,本来他以为自己了这话以后太子会服软,但没想到太子会是这种反应。
“你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
皇帝看着太子质问。
太子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皇帝的怒火已经无法平息,他对郭瑗之:
“瑗之,你马上拟诏,朕要废了太子!”
皇帝又对韩非:
“丞相,这件事就由相府来昭告下!”
郭瑗之听了以后跪在地上,对皇帝一拜,:
“太子是国本,不能轻动,妾请陛下收回诏谕!”
“你敢抗旨???”田秀实在没想到,一向最听他话的郭瑗之,今也会和他顶着干。
韩非也跟着跪在地上拱手:“陛下,太子没有什么过错,您无端要废立太子,臣不敢奉诏!”
皇帝被气的血压飙升。
“反了!”
“你们一个两个都要造反!!”
“章邯!!!”
章邯拱手应在。
皇帝吩咐:“给朕把这些人通通抓起来!!”
章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这些人。
尼玛,太子,贵妃,丞相,廷尉,哪个他能惹得起?
只怕陛下前脚抓了他们,后脚就会后悔。
这些要被放出来,肯定不敢恨皇帝,只能把账记在他头上。
章邯立即做出了抉择:
“陛下,臣,,,臣也不敢奉诏!”
皇帝大为震惊,险些没有站稳:“你也不听朕的话了???”
章邯就:“陛下,臣绝非是不听您的诏令,而是您现在正在气头上,做出的这些命令都是不理智的。
等您的火消了以后,如果您还要抓太子他们,臣立刻就把他们抓起来!”
听了这一番话,盛怒的皇帝又冷静下来。
自己确实是太冲动了,太子,丞相,廷尉这么多人要是全下大狱,朝局立马就会陷入动荡,搞不好明就会下大乱。
“所有人全部退下,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皇帝余怒未消,对着所有人挥了挥手。
“太子爷,咱们快走吧!”
章邯扶住太子,所有人退出殿外。
退出去了以后,太子依旧余怒未消,对众人道:
“我对父皇这一番话,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父皇居然因为我实话就要废了我!这下有这样的君王吗?这简直就是暴君!独夫!
我看父皇真的是老糊涂了,他现在做的事情越来越让人不可理喻。”
“太子,你少两句吧!”
韩非都想上去捂住太子的嘴。
太子是真彪啊,什么话都敢。
李斯也劝太子:“您可少两句,让陛下知道,太子必受重责。”
郭瑗之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对太子:
“太子爷,妾两句公道话,这朝廷上谁都能反对陛下,唯独您不该反对皇帝!
皇帝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您好啊!”
听到郭瑗之这一番话太子冷哼了一声,:“我用不着他这样对我好!这种好本太子实在无福消受!”
罢,太子拂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也都各自离开了。
这太子和皇帝的分歧,根本就不是他们能调和的。
只是太子要还这个样子,恐怕离被废就不远了。
所有人离开了以后,皇帝叫来王奉,对他:
“你立刻去太子府,给朕收回太子的印信符节!”
陛下居然要收回太子的印信?
这可是个很不好的消息。
看来陛下是真想废太子了。
王奉预感到大事不妙。
“唯。”
轻轻应了一声以后,王奉转身出去。
一出了门,他就叫了一个心腹,对他:“麻溜的去一趟长乐宫!”
……
长乐宫。
妙玉踉踉跄跄的从外面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对赵媛:
“皇后,大事不好了,陛下要废了太子,改立襄阳王!”
赵媛闻之不禁一怔。
“不可能!!”
赵媛不相信田秀会废了太子。
太子有没有犯什么大错,他凭什么废太子?就算他想废,百官会答应吗?
妙玉哭着:“陛下已经让人去太子府收回太子的印信了。”
赵媛闻言坐不住了,她用手撑着桌子,从坐垫上站起来,:“摆驾,孤要去见陛下!!”
未央宫。
王奉还在宫门前徘徊,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皇后如果再不来,他就只能去太子府取回太子的印信。
可这印信收回来容易,太子再想拿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奉越等越急,已经有些等不下去了,准备出发去太子府,赵媛匆匆来了。
皇后虽然多年不曾在人前露面,但是一出现,还是引的周围的侍卫、宫人纷纷附身行礼。
王奉更是跑着上去,对赵媛拜道:
“皇后陛下!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奴婢就只能去太子府收回太子的印信了。”
赵媛看着王奉,:“中车府令,你这个恩情,孤记下了。”
王奉忙:“皇后陛下言重了,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宫中很多人都不知道皇后的能量到底有多强。
曾几何时皇后可是皇帝的影子!
只要有皇后在,皇帝想废太子就绝对没那么容易。
既然如此,倒不如卖给皇后一个人情。
赵媛进了未央宫。
田秀看到赵媛进来,有些诧异:
“皇后?”
赵媛欠身行礼,:
“拜见皇帝。”
田秀点点头,示意赵媛平身。
赵媛起身以后,就:
“听陛下准备让人去把太子的印信收回?不知道太子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陛下。”
皇帝听了以后很生气,马上把王奉叫进来质问道:
“朕让你去太子府,你怎么还不去?”
这话表面上是责问王奉为什么还没去太子府?其实就是怪他把这事告诉赵媛了。
王奉赶紧跪在地上请罪,自己还没来得及去。
皇帝大怒道:“一点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何用?”
赵媛见了以后主动给王奉解围,:“陛下,这事不能怪中车府令,是我的人,把他拦下来的。”
田秀看向赵媛:“你敢拦截子的使臣,皇后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赵媛却:“妾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妾只是想问太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引得陛下发如此雷霆之怒。”
皇帝听了以后,就把今未央宫发生的事情跟太子了一下。
赵媛也听明白了,今的事情确实是太子没理。
但护犊子是每一个人类的性,赵媛就更不会例外了。
不过赵媛还没蠢到直接为太子开脱,这种时候强行替太子开脱,只能是激怒皇帝。
所以想帮太子求情,得另辟蹊径。
赵媛就:“陛下还记得您做武安君时的日子吗?”
田秀没想到赵媛会这个,愣了一下,就:“皇后到底想什么?”
赵媛道:
“以前陛下总是在外面打仗,有时候一年回来一次,继业那时候还,他总是问妾身,阿父去做什么了?”
“妾回答,阿父正在外面打仗。”
“继业就问我,为什么您要去外面征战。”
“妾总是会回答太子,陛下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保护国家。”
“太子,他长大了,以后要好好保护您,不让您再去打仗了。”
“妾问太子,你不想保护你的国家吗?”
“太子,他只想保护陛下。”
“在太子心里,您甚至比江山更加重要。”
“可是今,陛下却要废掉太子,妾想问问陛下,您对得起妾,对得起太子吗?”
田秀哑然。
一直过了好久以后,才听皇帝:
“今日之事,是朕错了。”
赵媛离去了以后。
妙玉对赵媛:“陛下可真有本事,三言两语就劝皇帝陛下打消了废太子的念头。”
赵媛却笑得很悲凉:
“我在的时候能劝住陛下,但假使有一我不在了呢?”
“陛下已经起了废太子立襄阳王的心思,那么迟早有一,太子一定会被废。”
妙玉声:
“既然如此,何不除去襄阳王!”
赵媛摇头。
她确实想过要干掉襄阳王,干掉齐王,干掉所有可能威胁太子的皇子。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和皇帝撕破脸。
“妙玉,你去告诉阿恒,就我想吃鱼了。”
赵媛完这一句话,妙玉会意的而去。
皇后一般想吃鱼,就是有要事和这些人商量。
次日。
太子入宫。
赵媛对太子:“继业,你父皇已经起了废掉你的念头,这是个很不好的征召。”
太子就:“父皇不会那样做的,母后多虑了。”
赵媛:“你要相信母后,太子,你要想保住你的位置,必须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搞好关系,有他们保着你,就算有一母后不在了,你的位置也能稳如泰山。”
“母后的意思是?”
赵媛对太子:“李牧,你要去拜访李牧,他是朝廷武将的领袖,只要你能取得他的支持,陛下就不能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