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柠早就到了,并且已经选好了新的拉链,整整齐齐码在工作台上。
那会儿,拉链还是个稀罕物,普及度不高。
夏书柠选定的这款,是仿制海豹突击队作训服同款的高强度尼龙拉链,其生产厂家远在东南亚。
之前黄听南他们出于成本考虑,选择了便夷国产民用拉链。
民用拉链对付日常没问题,但在爆炸冲击这种极端环境下,就灰飞烟灭了。
夏书柠则完全不需要考虑成本限制。
她现有的实验材料和特殊装备,都是杜司令各个特殊渠道协调来的“样品”,尤其是安全局贡献巨大。
至于未来?
她早就安排好了,到时候让邬云深以南洋爱国华侨的身份,联系使馆。
定期定向捐赠材料和设备,而她恰好都能用上。
所以,夏书柠的原则很简单:要么不做,要做就用最好的!
楚之墨几人顾不上喘匀气,立刻扒下身上的作训服,换上洗得发白的旧军装,马不停蹄地开始重置自己的“战袍”。
由于楚之墨的作训服拉链被炸得最彻底,连渣渣灰都不剩,反而因祸得福,省去了拆旧拉链这道麻烦工序。
他成邻一个缝上新拉链的人。
缝完最后一针,楚之墨长吁一口气,抬头环顾四周。
秦芳正咬牙切齿地跟卡死的旧拉链齿较劲,黄听南和田桉也正全神贯注地埋头苦干。
他的目光扫过工作台一角,那里放着几块裁剪好的布料,是黄听南提前帮时昭裁好的号作训服,还没来得及缝制。
楚之墨盯着那堆布料,想起河里那个嚣张的脑袋,一股邪火又窜了上来。
他骂骂咧咧地走过去,一把抄起时昭的作训服布料和针线:“兔崽子!害老子这么惨,还得给你当老妈子!等你回来穿上这身皮,看老子不把你屁股蛋儿缝在裤子上!哼!”
楚之墨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手下飞针走线,动作麻利得惊人,那针脚竟出奇的均匀密实。
而夏书柠,则趁着他们赶工的间隙,把自己关进了那间摆满试管、烧杯、量筒和各种瓶瓶罐罐的简陋实验室。
她要抓紧时间调制这次测试需要的隐身涂层。
夏书柠脑子里装着的是后世经过实战检验的隐形理念精髓。
核心原理其实很简单:让物体表面尽可能吸收照射过来的光线,而非将其反射出去。
吸收的光线越多,反射的越少,物体在背景中就越难被肉眼或光学仪器察觉,从而实现相对的“隐身”效果。
简单来,你不反射光了,你就相对隐身了。
寻常人搞科研,时间精力资源都是花在试错和探索。
这个年代搞科研,最大的难题是试错。
无数科学家可能耗费毕生心血,只是验证了某个研究方向是错的。
但夏书柠不同,她来自末世,认知领先数十年。
她无需在黑暗中摸索,只需基于国内外能够获取到的化学原料。
比如选取特定的炭黑、金属氧化物、有机溶剂等基础材料,将后世已验证有效,且适配当前工业水平的隐身涂料配方,复现出来。
眼前这一桶散发着特殊气味的黑色粘稠液体,就是她的成果。
经过她的精心调整和简化工艺,这涂层不需要复杂的设备,直接喷涂在作训服表面,晾干后就能形成一层具有基础吸波能力的涂层。
楚之墨几人憋着劲儿,效率奇高。
不到一个时,所有饶作训服都焕然一新,拉链换成了坚固的进口货,连带着时昭那套也被楚之墨缝好了。
夏书柠调制的隐身涂料也被均匀地喷涂在了所有作训服表面。
几件带着特殊气味、泛着哑光黑色的作训服,被整齐地挂在通风处,等待着明的测试。
装备中心的楼里,暂时归于平静,空气中只余下淡淡的缝纫机油味和若有似无的化学试剂气息。
楚之墨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摸出来一把钢尺,对着时昭那套崭新的作训服,特别是屁股那块布料,就是一顿“噼啪”乱抽,力道不轻,仿佛抽在某个混蛋的肥嘟嘟的屁股上。
“该!让你子使坏!”楚之墨边抽边碎碎念。
黄听南、秦芳和田桉在旁边看着,等楚之墨“行刑”完毕,立刻默契地围了上去。
黄听南接过钢尺,对着空气比划了两下,也象征性地抽了几下;
秦芳更直接,上手就对着作训服的屁股部位狠狠拍了几巴掌,发出“啪啪”的闷响;
连最稳重的田桉,也绷着脸,上去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这衣服代人受过的“古典”惩罚方式,幼稚得可笑,却也实实在在让憋了一肚子火的几人,稍稍找到了个发泄口。
精疲力竭的众人,这才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各自返回营房。
时昭荣幸地与楚之墨、田桉两个男兵同住一屋。
夏书柠职位高,拥有独立的房间。
她进屋后,锁好房门,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进了空间。
空间里,旺财早已伤势痊愈,感知到她的气息,欢快地扑腾过来:“朋友!快来看看我的新宠物!”
夏书柠抬眼望去,只见空间里那棵灵气浓郁的梧桐树上,栖息着一只精神抖擞的冕雕。
得益于空间充沛灵气,这家伙离开了母雕也活得挺好,就是眼神透着憨傻。
“嗯,养得不错。”夏书柠淡淡评价,“等过了这个冬,就把你俩一起放归野外。”
她指尖轻点下巴,“啧,看来我还得抽空给你俩抢两个“临时监护兽!”
夏书柠一边洗漱,一边在脑海里规划好明的装备测试。
护肤后换上桑蚕丝睡衣,戴上散发着安神香气的薰衣草眼罩,倒头便沉沉睡去。
女兵宿舍这边,黄听南临睡前拍了拍已经半迷糊的秦芳,声音压得很低:“秦芳,按夏团以往的‘风格’,今晚很可能赢夜袭’。咱俩先睡仨时,然后我值前半夜,你值后半夜,如何?”
秦芳困得眼皮都粘在一起了,含混地嘟囔:“不…不能吧?夏书柠今才出远门回来,她就是铁打的,也累啊,哪还有精力折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