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见夏团喊过累?”黄听南语气严肃地提醒,“还有,注意称呼!不能再喊夏书柠了,要叫夏团!”
“行行协都听你的…夏团…我能睡了吧……”
话音未落,秦芳巨大的呼噜声就如同拉响的警报器,“呼噜——呼噜——”地响彻聊宿舍,甚至传到了男兵宿舍。
男兵宿舍里,楚之墨也是久经夏书柠折磨的老兵油子了。
他听见秦芳的呼噜声,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们装备中心的女兵,自上到下,都是女中豪杰啊!
楚之墨轻声呼唤田桉:“兄弟,警醒着点儿!以咱夏团那神出鬼没的作风,今晚肯定赢节目’!”
另一边下铺的时昭,睡得正香,嘴微张,亮晶晶的口水都流到了枕巾上。
孩子觉沉,他的睡姿异常板正,像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但右手却一直无意识地摸着衣襟。
楚之墨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时昭那副大饶模样,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口。
他只要一想起胸口那个鲜红的“x销毁”,一股邪火就直冲脑门,恶向胆边生,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楚之墨冲对铺的田桉使了个眼色。
男人们干坏事时,特别心有灵犀。
田桉秒懂楚之墨的意思:甭管夏书柠今晚来不来“夜袭”,他俩决定先对时昭发动“夜袭”:目标,夺回那该死的猪肉章!
卧榻之侧,岂容“调皮蛋”手握“核武器”???!!!
万一这祖宗半夜尿床了,或者单纯梦游,拿着那章给他俩脸上来个“鲜红认证”,那真是没脸见江东父老了!
西北的秋夜,寒气渐重。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万俱寂。
门后下铺的时昭,呼吸均匀。
楚之墨和田桉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就着窗外那一丁点吝啬的惨淡月色,两人悄无声息地滑下床铺,轻手轻脚凑到了时昭的床边。
月光勉强勾勒出时昭熟睡的脸,褪去了白的机灵狡黠,只剩下孩童特有的纯真和柔软。
这模样,让两个憋着坏的大老爷们儿,心里也不由得软了一下。
不过,心软归心软,正事不能忘!
熄灯前他们就偷偷观察确认过,时昭已经把那个万恶的猪肉章,从背包里转移到了枕头下面!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楚之墨负责警戒,随时关注时昭的动静,防止他突然醒来。
田桉则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心地将手探入时昭的枕头下方。
指尖很快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圆柱形物体,一摸就是那枚猪肉章!
田桉心头一喜,手指稳稳夹住章柄,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往外抽。
猪肉章终于完全脱离了枕头!
他心翼翼地将这枚“战利品”递到楚之墨眼前,不敢出声,只能用眼神疯狂示意:到手了!快看!
楚之墨下意识地低头,想仔细确认这害人不浅的玩意儿。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熟睡中的时昭仿佛梦到了什么,猛地一蹬腿!
胖呼呼的脚丫不偏不倚,“砰”地一下,正好踹在田桉拿着章的手腕上!
距离实在太近,下铺空间又,楚之墨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听“噗叽”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田桉被踹得手腕一抖,收了猪肉章,结结实实盖在了楚之墨凑过来的脸上!
楚之墨瞬间石化了!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又“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瞪圆了眼睛,满眼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田桉也吓懵了!
但他反应极快,几乎是出于本能,手腕猛地用力向后一抽,想让那“凶器”远离他好兄弟俊美的脸蛋子!
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田桉后撤的同时,床上的时昭又仿佛睡得不舒服,一个翻身,胳膊顺势向外狠狠一甩!
“啪!”
这一甩臂,不偏不倚,正好拍在田桉后撤的手背上!
力量叠加上他自身后撤的力道……
只听又是“噗叽”一声!
田桉握着章的手,被这股大力带着,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田桉也瞬间僵成了另一座雕像!
黑暗中,两个大男人僵硬地对视着。
那点可怜的月光,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看清对方脸上的“杰作”,但彼此眼中那生无可恋,却清晰无比!
楚之墨气得浑身发抖,压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质问:“时、昭!你子是不是装睡?!故意坑我?!给我起来挨揍!”
回答他的,不是时昭的辩解,而是——
“噗噜噜噜~~~~”
一声沉闷的臭屁,从时昭的被窝里磅礴而出!
那味道,臭得无法形容,有经验的妈妈一闻就知道这孩子吃肉吃多了,积食了!!!
“唔!”楚之墨首当其冲,被熏得眼前一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咳咳!”田桉也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两人如同被无形的毒气弹击中,捂着口鼻,狼狈不堪地连连后退,一直徒门口才敢大口喘气。
他们瞪着床上那个依旧睡得香甜、肚皮随着呼吸一鼓一鼓、像只青蛙的时昭,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真把一个熟睡的孩揪起来,狠狠打一顿吧?
先不他们能不能,就算能,他们也不敢啊!
时昭这鬼,可是夏书柠那个魔女带回来的魔头!
田桉率先认栽,他拉了拉身旁的楚之墨,低声道:“兄弟,算了算了…认命吧!猪肉章还在我手里呢,咱到哪理去。
“咱…咱们先去水房…看看脸上…这玩意儿…不定…缺墨了呢?”他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男兵宿舍没有镜子,只有走廊尽头的水房里有镜子。
床上的时昭唇角微勾,在心里嘲笑:“放心,绝对不会缺墨!!!”
楚之墨和田桉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宿舍,朝着水房摸去。
正好,雪鹰的老李睡前忘记洗脚了,半夜活活把自己熏醒了。
他准备去水房,冲冲臭脚。
老李睡眼惺忪地推开水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