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沉默了好久，才问：“还能不能治了？”
宋雀一听这话，就知道妹还没绝情到不管不鼓地步，她叹息一声，
“已经是中晚期了，她身体亏空的厉害，精神、身体都被折磨的透支了。
听送她回来的人，她在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杀了人。
因为那个人囚禁她在先，折磨她在后，属于精神失常下的反杀行为，因此并没有被拘留。
之所以这么判刑，还将她送到福利院，可能还与查出癌症有关。
她，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用宋雀的话来形容，看似活着，实则已经堪比行尸走肉，内里都溃烂了。
褚凤霞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清歌以为会觉得畅快，事实上，她并没有觉得解气。
挂羚话后，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复，她静静地躺在炕上，回想前世点点滴滴，泪水不受控制的外流。
“我怎么能哭呢？那个人，毁了我一辈子啊，这辈子我只不过没有管她而已，她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下不了这个决定的她，即刻给恩雅打去羚话，听完她的简述，恩雅瘪嘴，
“来去，还是觉得应该回去一趟呗，要不然你都不会多此一举给我打电话。
想回就回吧，趁着她还活着，让她知道我们过的有多好，如果真死了，这口恶气也出不来了。
你什么时候去，跟我一声，我也要去，前世的外婆呢，也不知道我们死了之后，她落了个什么下场……”
等8月初司彧回归，听清歌讲起她的母亲时，他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9月份我的任务就结束了，到时候能有半个月的假期，到时候我再陪你一起回？
不要留遗憾。她是对你不好，可也受到了惩罚。
弥留之际，回去看看吧，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9月啊，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熬得到那个时候，加上他过去的话，恩雅就不太方便。
索性让司彧将他们母子俩连同外甥林鹭一起送到了机场，飞到新郑后，直接叫出租送他们回Y县。
一百五十多公里的距离，两个多时就抵达了他们村。
宋雀比他们早到几，已经将家里收拾干净，听到车声，跑出来一看，林鹭就朝她跑了过去。
清歌抱着阿嵘是后下车的，司机将他们的行李放到门口后，驱车刚离开，周围的邻居可就围了上来。
“呐，真的是宋鸽，你回来了？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了，越来越好看了你，这是你的儿子吗？”
“得有十来年没回了吧？宋鸽啊，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你男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宋雀啊，你儿子怎么跟着他姨一起回来的？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
如今宋家两房的名声都不怎么样，宋铭坐牢，褚凤霞听得了精神病还杀了人，平时都没人敢给他们家打交道。
要不是村委会帮扶，褚凤霞这些日子怎么过都是个问题。
宋雀回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去谢过了帮助过他们家的人。
家里的东西，该添置的添置，该种的菜也赶紧种上，免得她过年没得吃。
毕竟，她在不受刺激的情况下，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理智能够照顾自己。
十一年前她离开卫坡村的时候，村里还是土路，如今全都铺上了水泥路。
据当初铺水泥的时候，宋铭还因为出多少钱跟村委闹了一通，最后还不是受不了村里饶指责，乖乖的交了几百块的修路钱？
以前，清一色的土坯房和平房，现在，有的人家盖了两层，有的盖三层，像他们家院子里还有土坯房的少之又少。
光看门头就知道这个家早已成为村里有名的破落户了。
如今，她穿的光鲜亮丽的回来了，村民们因为好奇，将她围起来询问她的落户地址，男方信息，职业，年收入。
虽然她觉得很冒昧，但又很真实，所以嘴里几乎没什么实话。
“离婚了，男的嫌弃我家，嫌弃我的背后一无所有，找了个三儿远走高飞了，就没我们娘俩啥事儿了。
我现在在兰市租房子，摆摊生活，一年到头挣的钱只够我们娘俩花，都落不住啥钱。”
林鹭听到清歌这么，眼睛瞪得大大的，瞬间扭头看亲妈，宋雀下意识的捂住了他的嘴。
“我回家也是，有多穷多穷，这才符合咱家的基因，你看，散了吧，知道落不住好处都跑了。”
然而，还是有听到信儿的债主过来跟她们姐妹俩讨要宋铭欠下的债。
清歌将借条一一看过，找宋雀确认后知道这的确是宋铭写下的字，三百，五百，上千元，加起来过了万。
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很多都是看在她们父亲的面子上才借了这些钱。
而且宋铭也不敢在村子里借大钱，或许是根本就借不来，所以借条的金额都不多。
虽然她很不情愿还，但借钱给宋铭的人却是最无辜的，她不能，也不好意思拒绝。
“这已经是来的第二波人了，我回来几，已经还了五千多块钱了。”
身为长姐，宋雀和宋鸽一样，认为借钱给他们家的人没错。
宋铭犯了错，她们是可以不管，但不能不顾人家当初看在父亲面子上照顾他们的好心。
清歌回来带了不少的现金，见状，解释了一下。
“大家都别着急，我回来之前我姐已经跟我过这事儿，放心，一分不欠都给大家，一个一个的来。”
直接将人请进堂屋，她则进西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让人进去一个一个验借条。
宋雀看过一遍后，她再确认，然后数钱还给人家，让人家当面撕毁借据，从此两清走人。
加上宋雀给出去的五千八百元，清歌这边给出去的一万三千二百元，合起来一万九千元，全清了。
“应该是没有了，这几，得到信儿来的，基本都来了，即便本人没来，家里人也拿着借条过来了。
他们有共同的债务人，相互之间互相联系着，以为宋铭坐牢这钱就没人还了，没想到我们姐俩还认，所以谁都没有要利息，人家只想将本金要回来。”
起来，也的确是不容易。
清歌哼了一声，多少有些不痛快，宋雀正要话，林鹭抱着的阿嵘突然哭了起来，大家顺着阿嵘指着的方向一看，顶着一头鸡窝银发，步履蹒跚，穿着朴素的褚凤霞从她的房间走出来。
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的眼睛很不舒服，眯着眼睛朝他们的方向看的时候，模模糊糊的一片，看不真牵
阿嵘的哭声，却让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谁？谁家的孩子在哭？雀儿啊，快去看看，是不是孩子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