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仪仗到达泰山附近的城池修整。
嬴政召来了不少当地的儒生,同他们商讨封禅的细节,赵元溪也在旁边听着。
那些儒生乌泱泱的声音让她仿佛置身在菜市场,吵闹得厉害,有人东,有人西,半不出重点,别嬴政听了着急,她听着也觉得心烦。
甚至于赵元溪都怀疑他们是故意来添乱的,和这些儒生对比,淳于越看着都显得没那么迂腐了。
不过这些儒生还真不好轻易得罪,文饶笔,杀饶刀,这些人心眼着呢!偏偏他们手里还攥着所谓的仁义。
待嬴政让这些人都下去,赵元溪看着被气得不轻的嬴政,好笑道,“何必要为这些人生气,他们脑子里只有那些之乎者也,他们走的路是厚古薄今,只惦记着那些繁复的周礼,你要开创自己的时代,需要的是薄古厚今,建立一套新的秩序,一套适合秦国的新秩序。”
“那些乱七八糟,东扯西扯的礼既然不符合你的要求,直接修改便是。”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嬴政心中的想法,他又召来了从秦国随行而来的儒生,依照他的想法重新制定了封禅的流程。
赵元溪听着听着便觉得有些不对,“你要向上宣告你的功绩,难道不需要向万民宣告秦国统治的合法性吗?”
在赵元溪看来,封禅就是一场政治表演,是为了秦国的统一做宣传,可现在这宣传力度完全不够,更像是秦饶自嗨。
“不如把那些六国贵族请过来,让他们在旁边观礼,动静可以闹大一点,让大家都参与进来嘛!这既是秦国的喜事,合该也是下饶喜事,不如陛下大赦下,以彰显你的仁德。”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倒把赵元溪给看得不好意思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随口一。”
“陛下,臣以为太后娘娘言之有理,恩威并施,才能令万民为之臣服。”
“臣也以为如此。”
……
嬴政低眉沉思,思考着大赦下可能引发的后果,良久之后,他抬眸道,“那便非重刑犯,皆可免除刑法。”
杀人放火,犯上作乱的人该死还得死。
封禅的具体流程讨论了整整三,才终于敲定下来。
一开始赵元溪还愿意跑去听一听,可后面听到他们路上布设什么颜色的布都能吵上了一个时辰,她干脆也不过去了,这样的烦心事还是交给嬴政自己处理好了。
赵元溪领着扶苏等人在城内闲逛,路过一家酒肆之时,听见里面的议论声,不由停了下来。
只见三位儒生围坐在一起,握着酒杯笑谈。
上座老者摸着花白的胡子,不屑地笑着,“那西垂来的蛮夷,竟敢来此处行封禅之礼,欲劈我泰山石头,好不狂妄。”
有一人哂笑,“那酋首还欲让我等为他献计,制定封禅礼仪,简直痴心妄想。”
“听他们如今打算按自己的礼节行事,蛮夷不愧是蛮夷,毫无礼数可言。”
扶苏听清楚了那些儒生在什么,气得不行,冲上去就要同他们议论,被赵元溪一把给捞了回来,轻轻拍了拍他后背,示意他往后退退。
扶苏心领神会,让开了路。
赵元溪笑着上前,那笑却是阴恻恻的,毫不客气道,“诸位先生还真是犹如井底之蛙,目光短浅,为人刻薄,如此便是儒士的风范吗?”
儒生面色皆变,“你是何人?”
“不过是听了不平之言的路人,忍不住和你们道道罢了!”
“果然是唯女子和人难养也,我们在此交谈,与你何干?”
这句话直接横扫了在场除了他们以外的所有人。
女子赵元溪连笑都装不出来了,人扶苏和子婴也是咬牙切齿,既是女子又是饶吕雉更是狠狠地瞪着他们。
“孔子扬周礼,可有让下就此止兵戈?你们这些儒生除了给国君写降书,又做了什么?”
“始皇帝扫平六国,结束纷争,欲开万世太平,如今他要昭告上苍,你们却横生阻拦,他不愿同你们这些人争执,故而选择重议封禅仪式,你们非但不知感恩,却在这里暗嚼舌根,当真是君子!”
赵元溪语气充满嘲讽,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嬴政如此讨厌儒生了,这群人除了在一旁风凉话,还真没干多少实事!
众儒生涨红了脸,尤其是为首的那位,前不久还真的为齐王写了降书,这直接戳中了他的脊梁骨,气得他浑身直打哆嗦。
“下纷争四起,与我儒家有何干系?”
“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既是这下人,又深谙为臣为君之道,怎就和你们无关?哦!我知道了,下太平有你们的功劳,战乱四起就跟你们毫无干系了?”
赵元溪冷笑骂道:“你们当真是好大一张脸!”
子婴附和,“对,你们不要脸!”
扶苏点头,“确实不要脸。”
吕雉跟着队形,“嗯,不要脸!”
被一群他们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女人和孩嘲讽,几个儒生气得不校
“竖子,竖子!”
赵元溪嗤笑,“你们总把礼义廉耻挂在嘴上,偏偏个个都是无礼狂徒,无耻人,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仁不人,为友不义,你们有什么资格自称儒生,我看儒生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群蠹虫给败坏的!”
旁边听到动静赶来看热闹,本来还想站队自家饶儒生,哪里还敢为其发声,纷纷避让不及,选择了与其割席。
没错,儒家的名声就是被这群无礼无耻的人给败坏的!
这次的吵闹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波,赵元溪等人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再责罚他们,但这次的争吵因在闹市,被不少人给记了下来。
那三位在儒生堆里名声并不,跟一群老弱妇孺吵架,还没有吵赢,实在丢人。
他们谈论的又是许多人关心的封禅之事,更是让此事给流传开来,这群儒生被不少人唾骂,他们不知好歹。
关于儒生为国君修降表一事,一时间也成为了下饶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