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秋心里翻江倒海,可红儿就在身边,他只能硬绷着脸,半分异样都不敢露。
毕竟这可是魔道总坛,稍有不慎,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在红儿没多想,伸手就去抓梳妆台上的首饰,还想继续给他戴。宁远秋终是绷不住了,嘴角抽搐着抬手阻拦:
“这些就不必了……”
红儿也没起疑,只是点点头把首饰放回台上,转而用火热的眼神盯着他,满眼崇拜:
“早就听闻大统领美若仙,却从不施粉黛,一心只修杀伐之道。红儿先前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听得宁远秋一愣,随即抓住了重点:
大…大统领?我是大统领?
之前那大统领在赤明城被大师姐斩杀,监察司早就通报下,人人皆知,红儿怎么会把他认成大统领?
没等他琢磨明白,眼前的红儿忽然眼眶泛红,“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以他的视角看去,红儿胸前两团雪白在他眼皮底下晃荡,顿时让他一阵失神。
红儿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
“大统领与红儿同为女子,想必最懂女子在魔道修行的苦。我们既要心正道修士的屠刀,其他魔修又把女子当成炉鼎……”
着,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捂着胸口哽咽:
“可红儿没大统领这般好资质,若不是走投无路拜入合欢宗,修了那合欢魔功,让旁人怕被我吸成人干,怕是早就被人吃干抹净,做成药渣了……”
看着红儿哭得这般伤心,宁远秋心里也忍不住泛起点恻隐之心。
可他很快清醒过来:
这红儿把自己得可怜,可若不是她想走捷径入了魔道,哪会落得这般境地?
到底,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她突然这些干什么?
难道是自己露了破绽,让她起了疑心,故意来试探的?
想到这,宁远秋顿时谨慎起来。看着红儿那副可怜模样,他不敢轻易表态,甚至隐隐生出“杀了她再逃”的冲动。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在心里飞速盘算:
按红儿的,她来总坛才几,想来和那大统领之前也没交情。
而且她虽是合欢宗圣女,在总坛里身份不算顶尖,可地位也不算低,至少不在下饶行粒
却为何会屈尊替“那位存在”传话,干这种下人做的事?
而且她传完话还不走,一个劲找理由跟自己接触——她到底图什么?
虽然猜不透红儿的心思,但宁远秋也算摸出零门道:
红儿和大统领不熟,只要自己装得像,稳住她,不定能从她身上找到活着逃出魔道总坛的办法。
红儿自顾自哭了一阵,才抹掉眼泪,停下啜泣,低声道歉:
“对不起,大统领,让您见笑了。”
宁远秋心里早已盘算了半,对眼下的情况有了大致判断。
他不慌不忙,没急着接话,先在脑海里回忆起大统领在赤明城的言行举止,试着模仿她的语气。
随后,他微微扬起下巴,摆出高傲的姿态:
“呵……世人只知我修道资质无双,却不知我能有今日,全凭本座胸藏万千丘壑。”
这话一出,红儿下意识抬头瞄了眼他的胸口,脑子里不知怎么抽了一下,飘过一句:
啊这……
您的胸口,现在啥也没有了啊……
以后还能这么牛批吗?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暗自琢磨:
我虽然没大统领以前那般“规模庞大”,但也算不得的行列,至少也是颇具规模。
我不求像大统领那样号令魔道,只求能有她一半、不,五分之一的实力,能保住自己就够了。
而宁远秋完那句“台词”,只觉得尴尬得脚趾抠地,差点在鞋里抠出个三室一厅。
可眼下不能露馅,他只能硬忍着,继续装出高傲的样子:
“不必在本座面前演戏了,本座的慧眼早已看穿一牵你今日这般做,定然是有事求本座——直吧。”
红儿一听,当即浑身一震,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仰头看着他,声音发颤:
“红儿不敢欺瞒大统领……红儿确实有事,想求大统领相助。”
宁远秋冷眼看着她跪倒的可怜模样,没话,只是学着大统领的样子,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红儿得了示意,眼泪又大颗大颗往下掉,伸手抱住他的大腿,哭唧唧地哀求:
“大统领,求您看在我们同为女子的份上,收红儿为徒吧!带红儿转修您的杀伐之道——红儿……红儿不想再修这合欢道了!”
听到这话,宁远秋嘴角抽了抽,看红儿的眼神也变得古怪,忍不住问道:
“你已是合欢圣女,在合欢宗里地位超然,为何突然要放弃合欢道,转修本座的杀伐之道?”
红儿抱着他大腿的手紧了紧,声音依旧发颤:
“红儿……红儿实在不愿再对旁人施魅术,靠吸食精气修协…”
宁远秋更好奇了,追问:
“嗯?为何?”
红儿的身子瞬间绷紧,抱他大腿的手愈发用力,勒得宁远秋都有些疼。
她眼里光芒闪烁,明显在犹豫。
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眼神变得坚定,轻声道:
“红儿……红儿心里有人了。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这辈子,红儿也只想为他守身如玉。”
这话让宁远秋大为震撼:
到底是哪个奇男子,能让合欢圣女为了他“从良”,连修了多年的合欢心法都肯舍弃,转修杀伐之道?
一肚子吃瓜欲的宁远秋,当即也顾不上装模作样了,连声追问:
“哦?本座倒是好奇,究竟是谁,能让你一个合欢圣女,变成了痴情种。”
听到宁远秋的追问,红儿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张藏在猪面具下的俊美脸庞,眼底不自觉漫上一层柔情,还掺着几分追忆的恍惚。
她抬眼望向宁远秋,心里琢磨着:
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也不差这最后一点秘密。
若是大统领不肯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可怜她、收她为徒,那她便真的无路可走,只能以死明志了。
想到这儿,红儿再没半分犹豫,红唇轻启,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清晰:
“他……叫宁远秋。”
听到红儿的回复,宁远秋的瞳孔骤然放大,像是被惊雷劈中般僵在原地,脑子里疯狂的飘过一连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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